我也没想到这脑洞居然会有后续。
更没想到创业时代那个电视剧真的很好看......
依旧不要在意技术问题。
最后，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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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半个月，凉不了黄花菜，打不通忍者蛙，但还是等的曹操心急如焚。
Game Over 在屏幕亮起的同一刻，曹操立刻扔了手柄，一把捞过手机，按下开关键：
「15/15 00:02:10」
电话拨出去响了三四声，曹操才意识到他干了啥蠢事。北京时间凌晨零点零二，只有剥削劳动工人的万恶资本家才会这个点给员工打电话。而他初二入团，大一入党，向来是按时交党费的好同志，一点都不想背叛革命。
可就在他按下“结束通话”键前，状态突然变成了“通话中”。
“曹总，有事儿？”
这是没睡还是被吵醒了？
隔着两层屏幕，郭嘉的声音闷闷沉沉的，让曹操无法分辨。
“准备的怎么样了？”但不管是没睡还是刚醒，既然打通了，就物尽其用。
“我保证你会惊喜的。”说到这，郭嘉好像恢复了些精气神，“我们明……今天约个时间，我展示给你看。”
曹操想了想，道：“下午两点，我去找你。”
“哟，曹总这是打算睡到日上三竿，再来上个下午朝？”
我是打算让你睡到日上三杆！
难得发挥无产阶级情怀体贴次人的曹操追悔莫及，亏他刚才还认真计算了从现在这个点算起，考虑失眠梦魇种种因素最晚到几点可以100%保证郭嘉健康八小时睡眠。
他就该当个邪恶资本家，背叛不背叛革命不重要，但不能背叛阶级。
“喂，你不至于这玩笑都开不起吧。”听曹操半天没回话，电话那头传来郭嘉的轻笑，“我知道，曹大老板是看我这几天工作辛苦，想让我多睡会儿。这好意我心领了，那我睡去了啊。”
这还差不多。
气顺了，于是曹操连郭嘉先挂了他电话也没计较，神采奕奕坐到办公桌前，从柜子深处抽出个文件夹，里面全都是与郭嘉那日所说相关的数据资料，以及他认为能帮到软件研发的人员名单，从薪资待遇到兴趣爱好，他让人统计的一个不落。利益和感情两把抓，只要需要，他就势在必得。
出于保密，他只把这件事略去前因后果简短的告诉了荀彧和自己的秘书。荀彧保守的肯定了软件做成能带来的巨额收益，但他也同时提醒曹操，不要把筹码都押进去，毕竟他给出的收益预期，都是建立在软件能成功保质按时做出来的基础上，万一那个人是在信口开河，一切全打了水漂不说，还会引起袁绍的警觉。
“全力以赴，留好退路。”这前后矛盾的八个字在荀彧那里，是让曹氏目前为止无往不利的关键。
但看上去杀伐决断的曹操骨子里却是个罗曼蒂克的忠实信徒，看个《悲惨世界》都能被巴黎大革命感动的一塌糊涂，家里柜子里还收着一堆黑暗骑士的限量周边。所以，他无比认同、赞赏、支持荀彧的理性，但事实上，他还就想孤注一掷，不留后路，搅得整个市场天翻地覆。
当然，科学证明，年龄与中二程度是成反比的。曹操能有今天的身家，与他成功克制本性有极大的关联。可这一次，正如荀彧所告诫的，他实在太用心了，那股跃跃欲试不用荀彧，连公司前台都能看出来曹总最近心情极佳，茶水间八卦也变成了一群人窃窃私语，揣测曹总是不是终于给俩孩子猎到了后妈。
是因为郭嘉那日给他构想的蓝图太过宏大？还是因为这么多年他难得碰到个像郭嘉这样既有趣又执着的人？
说实在的，曹操没想费力去分辨究竟是哪个原因，毕竟他早就是成年人，“都要”才是成年人世界的通用法则。
他翻到文件夹最后一页，那是他亲拟的股份合同和聘用合同。
顶尖的技术和有趣的灵魂。
他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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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书翻了一遍又一遍，曹操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和他一样疯狂的人。不同的是，商海多年的沉浮让他学会了韬光养晦，可郭嘉还年轻，没学会隐藏野心，但也因此，他是一把更锋利的剑，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这里面说的AI……”
“哦，我随手写了点儿，你看看。”郭嘉把曹操拉到电脑面前，点开了桌面上一个图标，一只哈士奇从手机模拟器上跳了出来。
“我爱你。”
啊？
在曹操反应过来前，屏幕上那只哈士奇已经开始摇起了尾巴：
“我也爱你。”
“这是编好的固定程序？”曹操问。
“程序是写好的，但用哪一条会根据不同声音类型和AI性格的匹配程度随机执行。”郭嘉道，“曹总试试？”
曹操的确好奇的很，便重复了一遍郭嘉的话：
“我爱你。”
“我选择死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屋子里瞬间响起郭嘉惊天动地的笑声，等到他经过再三努力终于止住笑时，眼角都泛起了泪光，于是曹操的脸更黑了。
“你故意的？”
“噗，没，真没，这真的是匹配结果。我也没想到他不喜欢你。”郭嘉道，“没事没事，Ai有学习记忆能力，你和他多聊聊，没准……噗。”
曹操要抓狂了。要不是看在郭嘉的确是个极合他口味的天才，他真想把眼前这个又笑的不能自已的人打包丢出去。
“曹总息怒，曹总息怒。”在曹操暴怒之前，郭嘉适时的停止了作死行为。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着，接着又点开了那过程，“曹总，再试一次。”
我信了你的邪！
然而，被郭嘉期待的目光盯了十几秒后，曹操还是不情不愿的盯着屏幕上那只哈士奇开了口：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哈士奇未作出任何反应，刚才输入的代码，只是暂停回复功能。
回答曹操的，是郭嘉。
曹操惊诧的看向郭嘉，正对上郭嘉澄澈带着笑意的双眸，同样一眨不眨，望进眼底深处。
他，曹•风月老手•百花中过•操，被个小他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给调戏了？？？
他本该为自己悔去的一世英名默哀，或者因为无法掌握彼此关系间绝对的主导权而警惕，可对着郭嘉灼灼的目光，他只觉心中微动，一种莫名的情感缓缓流出。
这莫非就是——
郭嘉突然向曹操倒来，曹操接个正着，刚想说“要不要这么着急”，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郭嘉比半个月前更瘦了，脸色与唇色也比之前更加苍白，只有两只眼睛底下泛着浓浓的暗色。
“你睡了多久？”曹操紧张问道。
“唔……”郭嘉半阖着眼，想了大半天，“十三个小时吧。”
“这时间足够了啊。”曹操喃喃道，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你说的不会是十五天你就睡了十三个小时吧！”
“额……可能，还能多点？我记不着了。”
眼瞧着眼前人越来越迷糊，曹操也懒得再问，直接把人横抱起。这可不是剥削不剥削那么简单的问题了，再不管可就得出人命了！
郭嘉似乎也是累极了，一沾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把被角给人掖好，曹操难得自责起来。他给郭嘉定下十五天的期限，一方面是这件事事关重大，越早让他看到完整的计划书就越能抢占先机；另一方面则是让郭嘉有足够的紧迫感，提高效率不要偷懒混日子。没想到郭嘉压根就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一件事巴不得拖上一年半载的老滑头，不用他做任何事，郭嘉就已经在拼命了。
“我保证你会惊喜的。”
是的，他太惊喜了，不仅因为郭嘉无懈可击的计划书，更因为郭嘉这个人。
然而很快，惊喜就变成了惊吓。
曹操检索了房子一圈，发现只有他上次来这住买下的那些快过期的泡面少了大半，至于他嘱咐秘书备下的鸡鸭鱼肉，鱼翅大虾，还有三天送一次的菜，都动也没动全堆在冰箱。
曹操觉得自己错了，郭嘉的身体分明好得很。吃快过期泡面，睡十三个小时，还能撑十五天，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吧！
郭嘉还在睡着，曹操责怪的话说了也没人听。又或者即便郭嘉醒着，他除了叹息，其他的也说不出口。
是他的错，他怎么会觉得，IT男是会自己做饭的物种。
尤其这个IT男还叫郭嘉。
“真是疯子。”
明明是埋怨的口吻，话说出时，心中却泛起莫名的酸涩，不明所以，也不愿明了。
郭嘉做了个不长不短的梦。他误入漆黑的森林，为了躲避豹、狮子与母狼，他只得向下不停的奔跑。耳边是痛苦的嘶吼，路越来越窄，他来到转折的顶端，温柔的声音响起，告诉他转身就可以前往天堂。可此时，深渊里却发出诱人的香气，他跳下悬崖，不断坠落，浓雾中手拿禁果的魔鬼的脸逐渐清晰——
然后他就睁眼，看到了曹操。
“给。”曹操盛了碗甲鱼汤递到郭嘉手里，“好久没做了，你尝尝。”
郭嘉机械的喝了口，梦中魔鬼的脸和现实中曹操的面容交叠，他尚有些恍惚，还没从诡异的梦里缓过神来。
但从曹操的角度看，郭嘉这表情显然是其他意思。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自家曹丕那兔崽子离家出走当流浪诗人的计划被自己粉碎之后，在微信上发来的表情包，和郭嘉现在喝汤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你看他笑的多开心>
“东西我都看了，没问题，开始研发吧。”为了避免更大的尴尬，曹操果断放弃了让郭因为甲鱼汤谢他几句的小九九，开始谈正经事，“文件夹里是B市顶尖程序员名单、雇佣合同和保密协议，这是我的支票夹，书房保险柜里还有二十万的现金，你看着用，不够再说。”
郭嘉眨眨眼：“你就不怕我卷了钱跑了？研发软件，说到底还是为了赚钱当富人。你给我的这些，足够我跑到其他城市逍遥后半生了。”
你不敢。
曹操有这个信心。他是用人不疑，但一旦有人敢辜负他的信任，那个人要付出的代价，足以让他彻底后悔认识曹操这个人。
但他突然发现，那碗甲鱼汤已经被郭嘉喝的只剩碗底，于是，已经到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就变了。
“你不会。”
“为何？”
“郭嘉，你和我是一样的。”他揉了把郭嘉一头的杂毛，“胜利、征服，天翻地覆，无法无天，除了这些，没什么能填满我们内心永恒的空虚。我们是同类，所以我敢笃定，钱，是喂不饱你的。当然，只要你如约把软件做出来，我会给你的报酬，绝对比你能想象的最好情况，还要多的多。”
“别立Flag啊曹总，”郭嘉轻笑起来，“我要的报酬可是很高的。”
“你大可以现在说，我现在就写到合同补充条款里。”曹操则信心满满，“你敢说，我就敢给。”
可郭嘉的笑容却陡然沉了下来。他眼中光泽渐渐暗下，被子皱皱巴巴盖在他腿上，神情莫名的有些落寞：
“等软件做出来吧。那时候，我就告诉你。”
不知为何，曹操突然觉得无比的烦躁。他与郭嘉认识没多久，见到现在为止也不过两面，但他还是觉得郭嘉就该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因此乐意纵容郭嘉与他开的没大没小的玩笑，即便那些玩笑十分有损他霸道总裁的形象。他唯独接受不了的，就是郭嘉现在这副落寞的样子。好似一团本来激烈燃烧的火，突然被一盆冷水戛然扑灭，只余下一堆失去生机的灰烬，悲凉的很。
“这还有份协议，你先签了。”
“哦。”
郭嘉先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字，再瞟了下第一页，顿时被内容吓惊了一跳。
“十一点之前必须睡觉，保证每晚八小时睡眠，禁止吃泡面，每天睡觉前喝一杯桂圆枸杞茶……曹总，今儿不是愚人节吧？？？”
“当然不是，”曹操抽回协议，慢条斯理的认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万一中道崩殂，我找谁接替后任。”
“敲代码不熬夜这可能吗？？程序员不和泡面为伍可能吗？？曹总，你得讲道理。”
“当初我也是程序员起的家，白天也能敲代码，哪用得着晚上。”曹操的谎撒得面不红心不跳，“至于吃的，你这泡面我全让人扔了，没营养的东西少吃。”
“……大哥，我不会做饭啊！”
“我会找人来给你做饭，正好等其他人员到了，也得统一规划生活问题。你们经常搞搞团建，爬个山钓个鱼，别成天宅在屋里。”曹操道，“在软件研发结束之前，我会派陈秘书过来，既负责你们日常事务，也监督你协议的履行情况。按照规定，倘若你不按协议办事，我会视情况削减你的劳务报酬。”
……
……
……
“曹总，你……是想当我爸吗？”
曹操自然没理郭嘉真情实感的吐槽，直接揉着他杂乱的头发，把他按回了被子里：
“十一点了，你该睡了。”
“……您，真是个狼人。”
无论多么的不情愿，郭嘉也只能承认客观事实上他和曹操实力差距的悬殊。他听命的闭上眼睛，放任困意席卷全身。
“曹总，别对我太好了。”
算你有点良心。
“我怕我真爱上你。”
“那就爱上呗。”
曹操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他连忙去看，发现郭嘉在他说话之前已经睡着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却又莫名觉得有些遗憾，怅然若失。
掖好被角，曹操走到厨房，把砂锅里的甲鱼汤分装放到保鲜盒里，这样等郭嘉郭嘉醒来时，只需要放微波炉里一转就可以直接吃。自打他和前妻离婚之后，他不习惯家里有外人，摸索着摸索着也就会了这些琐碎事。除了小时候的曹丕和曹植，就只有郭嘉吃过曹操亲手做的东西，可曹操很清楚，虽然郭嘉似乎比那俩倒霉孩子还不让他省心，但他从来没有把郭嘉当晚辈看待过。
他一点都不想当郭嘉他爸。
可这算什么？
挂表指针在数字十二处重合，曹操长叹一口气。
得，这回要换他失眠了。
